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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遇险(2)

  • 取名字真讨厌
  • 2019-07-29 10:43:42
第八章 遇险(2)

阿尔杰特就位的时间比小布朗和苹果要长上很多,这两人在二楼等得都快要不耐烦了,阿尔杰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小布朗怀疑他回房睡觉了,苹果否定了小布朗的看法,为阿尔杰特争辩说他只是负责的区域比较大,搜索仔细才会花那么长时间,实际上她心里也清楚,阿尔杰特这么久没有下来是不正常的,十有八九出事了,而且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在一群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阿尔杰特小步快跑下了楼,背后跟着他的两位穿仆人服装的亲卫队,两人明显是刚被老大从床上拖起来,满脸倦容,但又怕挨骂强打起精神,一副受了虐待的样子,十分可怜。

苹果见状,连忙迎上去。她最先问的到不是淇洛,而是秉持照顾仆人的贵族法则板起脸来指责阿尔杰特:“我不是说了不要把佣人们叫起来吗?这是我们的事情,不要拉着他们一起受罪。”

“他们若是真的负责任,淇洛就不会丢了。”阿尔杰特说。走廊清冷的灯光映照着他美丽禁欲的唇线和紧锁的眉头,像是个悲哀的王子。

“也是。”小布朗轻佻地抬了抬眉毛,“贴身女仆要是整宿地看着,那么淇洛先生就不会失踪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尔杰特听出了小布朗话里的讽刺味道,诚恳地解释说,“很抱歉我要更正我先前提出的一个说法,淇洛先生并不是赌气跑掉的,而是被人绑走的。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应该刚走没多远。我们省查的时候那伙歹徒躲到了别馆,现在估计已经把淇洛先生装车了。”

“谁还会绑那个小家伙!”小布朗显然根本不相信阿尔杰特,“是官方吗?小伯爵啊,我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你当朋友,你居然会怀疑我办事的能力。你知道为了封住那些好事人的嘴巴,到底花了多少钱吗?官方怎么可能追到这里!”

“是真理党,他们来报复了。我先前杀过一个他们的支部长。”阿尔杰特那双纯净的石榴色眸子露出令人困惑的复杂感情,既包括身为兄长的悲痛与自怨自艾,又包括身为黑帮党首的冷酷和残忍,这两种相反的感情杂糅在一起,使他的真实形象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真理党?好吧,我相信你。其实去年我爸帮我在罗马公会挂了名,但我对黑帮之间的争斗真的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真理党要是恨,也只会恨作为自由党党首的你,为什么要拿跟自由党毫无关系的小淇洛撒气?”小布朗看样子是被阿尔杰特说服了,可是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

“淇洛先生算是和我本人联系较为密切,但是和我的某些部下有仇。真理党这么做用心险恶,还带着一层离间自由党上下级关系的阴谋在里面。我之所以把我的贴身保镖叫醒,就是让他们来保护大家的安全,因为我害怕真理党的人还在庄园内。”阿尔杰特耐心地解答小布朗的疑问,同时还巧妙地暗示对方纠结于这种细节是没有用的,还是要抓紧时间采取补救措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苹果会意,将话题挑明。

“我想想……”阿尔杰特低头沉思片刻,突然问小布朗:“布朗先生,您有没有听仆人汇报过什么奇怪的消息?”

“没有啊!仆人不早睡了嘛。”小布朗的第一反应就是矢口否认,但他很快就想起主楼的门岗的确跟他汇报过什么,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没注意,隐约记得是与淇洛毫无关系的小事,就在脑海中将它自动屏蔽掉了。眼下阿尔杰特问起此事来,小布朗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心里过意不去,脸上有点发烧。

“抱歉,我没有表达清楚。我说的其实是门岗,不是仆人。”阿尔杰特一眼就看穿了小布朗的把戏,但出于礼貌表面上仍装成听信他的话的样子,还意味深长地道了个歉,想要把小布朗的真话引出来

“哦,是门岗啊。的确有这么一件事,但与小淇洛的失踪毫无关系。我一心寻找我们的小淇洛,就没有太在意。”小布朗也装出没有听懂阿尔杰特话中话的样子,还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一心寻找淇洛”,才置这种重要信息于不顾的。不过他和阿尔杰特两人都是伪装方面的高手,以至于一个回合打下来,站在旁边的苹果完全没有看出来,还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两人的对话。

“我们应该去问问那个门岗,他换班了没有?”苹果提议道,她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将谎圆了下来,给了两人一个缓冲余地。

“现在应该没有。门岗的办公室就在主楼旁边的小亭子那里,我们赶快去找他。”小布朗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表现得十分积极。

就这样,三人出了主楼的大门,来到门岗的小亭子。透过窗户,可以在与主楼相呼应的哥特式壁灯下,穿着灰色制服大衣的门岗正在阅读一本流行小说,嘴里歪叼着半只烟卷,两脚翘到办公桌上,一副大爷的样子。见到主人小布朗和两位宾客过来,吓得赶忙把腿缩回来,小说来不及收拾,刚好被小布朗抓了个正着。

“上班看小说是吧,还是什么《夫人的房间》。”小布朗把那本小说拿在手中把玩,嘿嘿地笑着,棕色的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嗯……让我看看。‘她的房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了声声喘息,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对不起,小少爷!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告诉老爷!”门岗的脸因羞愧而涨得通红,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向小布朗求饶。

“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爸的,只要你听我话。”小布朗将那小说嫌弃地扔到地上,一把揪住门岗的领子将他提起来,“我且问你,刚刚你跟我说了什么?”

“我错了……”

“不是这句!几分钟你向我汇报了消息,现在请你当着客人的面再说一遍。”

“哦,那个呀……您先把我放下……”门岗两脚无助地半空中扑腾着,用眼神向苹果和阿尔杰特两人求助。苹果虽然经常呵斥身边的小仆人,却从来没有真的动过手,看小布朗做的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就替门岗求情。小布朗无奈,只能把门岗放下。门岗整理好自己的制服,继续说:“刚刚汉森说有人开车进来,我就问那是什么人深更半夜要进庄园。他就说是别馆的女仆长格蕾丝偷偷用庄园里的钱买衣服,因为怕被您发现,特地加钱嘱咐商店深夜送过来。他们本来贿赂了汉森,叫他不要把秘密泄露出去。汉森也收了钱,但那个家伙太老实了,总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就把一切跟我说。我觉得这事情必须要向您汇报,否则这庄园里的钱会越来越少。”

“那个格蕾丝肯定有问题,她到底是什么人?”阿尔杰特紧锁双眉,说道。

“别馆的格蕾丝啊……”小布朗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手,“这个家伙私吞公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足足有半年之久,还是从我发现时开始算起的。她动不动就到外面买些奢侈品,看中什么,先把钱以庄园采购的名义汇出去,再叫人店主想尽办法把货送进来,不是在深更半夜,就是在我们一家出去度假的时候。我爸是个糊涂虫,她最怕的人就是我,可是我老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但我不能把这件事情跟我爸说,因为格蕾丝以前救过我爸的命,我爸总是护着她,而且即便我说了,我爸也不会相信我的话。”

“我觉得这次来的可能不是格蕾丝的东西。”苹果分析道,“有人冒充衣帽店打着格蕾丝的名义进庄园,真实目的是要绑架我弟弟。”

“天哪!庄园里都是自己人,纵然有贪污腐败之类的事情存在,但谁会胆大到背叛我把淇洛的秘密泄露出去呢?”小布朗失声叫道,他发现自己看似天衣无缝的劫狱计划实际上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巨大的疏漏。

“钱不能买回一切。这样看来,虽然我们一开始在主楼寻找耽搁了一点时间,但他们那时是躲藏起来的,现在应该没跑多远。门岗先生,汉森把那辆车的样子告诉你了吗?”阿尔杰特很有礼貌地问门岗,搞得对方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哦哦!他说了。”门岗忙不迭地回答,竭尽自己所能给了阿尔杰特一个谄媚的微笑,“是辆奥兹莫比尔,红的,他在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布朗先生,我们可以再借用一下您的劳斯莱斯吗?”阿尔杰特转过头来,客客气气地问小布朗。

“没关系,尽管用。小淇洛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小布朗巴不得来个机会洗刷掉自己的尴尬,便忙不迭地答应,急急忙忙带着众人赶到停车场,坐进他的那辆爱车劳斯莱斯幻影里。与昨天不同,阿尔杰特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苹果坐在后座最中间,两名自由党亲卫队成员一左一右保护着她。阿尔杰特随身带着手枪,亲卫队腰间挂着的决斗手枪看似是装饰,实际上是能打的真家伙,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小布朗一踩油门,汽车咆哮着冲出庄园,沿着绕城公路追寻歹徒的踪迹。

现在是凌晨2点多钟,正是伦萨普通老百姓睡得最香的时候,公路上几乎看不到几辆车。由于长时间无人前来维修养护,道路两旁的煤气灯忽明忽灭,持续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天上乌云密布,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四周全是山,除了金盏花庄园之外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农家,薄雾中隐约透出一点灯光。但它们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小布朗将车灯开到最亮也于事无补,只能照见前方两米开外的距离,剩下的地方全部被黑夜所吞噬,化为混沌一片,仿佛宇宙未创之时。

“要下雨了。”苹果看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得感叹一声。

“是啊。”小布朗咧了咧嘴,“要下大暴雨,但不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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